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未認識梁書昕以前,孫惜誼滴酒不沾。

認識她以後,孫惜誼幾乎每夜不醉無歸。

她們經交友網認識,一見如故,頓成莫逆。

這全因為她們同病相憐----失戀了。

孫惜誼與女友相戀經年,卻敵不過一個四十五分鐘的相親。

孫惜誼也不怨,深知不能責怪女友----相夫教子,實在是每個女人的終極歸宿。她跟她一起數年,前路茫茫,心生異向也算合情全理。

梁書昕則不同,她怨死了前度,因為那前度不單騙感情,還騙錢。

----她把梁書昕送她的附屬卡「轆」得爆無可爆,令梁書昕十年積蓄一鋪清袋。

梁書昕追她還錢,她建議梁書昕報警。

梁書昕只好自歎遇人不淑罷了,還能怎樣?

「古來聖賢皆寂寞,唯有飲者留其名……」

孫惜誼連忙掩著梁書昕的嘴,就她這樣,還敢自詡「聖賢」?

梁書昕撥開她的手:「……別人笑我太瘋癲,我笑他人看不穿……」

「回去吧!」孫惜誼吃力地環抱著她的腰。

「你家?還是我家?」梁書昕吃吃嬌笑。

「當然是你家。」孫惜誼其實也不大清醒,勉強走得一行直線,幸好還記得梁書昕的地址。

兩人拉拉扯扯、跌跌碰碰,終於回到梁書昕家裡。

梁書昕衝進洗手間嘔吐。

孫惜誼癱坐在沙發上喘息。

過了好久,梁書昕還不出來,孫惜誼放心不下,便到洗手間去看看。

只見梁書昕抱著廁缸,打著鼻鼾。

孫惜誼看她衣服都髒了,泛著酸醙味,心裡不忍,便半拖半抱,送她上床。

孫惜誼打開衣櫃,翻出睡衣,打算替她換上。

梁書昕一點也不合作,手腳胡亂舞動。

孫惜誼強忍著頭暈,口裡不斷說:「乖乖,別亂動,快好了……」

梁書昕口裡不絕亂嚷:「你是誰?怎麼脫人衣服?壞人壞人……」

孫惜誼恨不得縛著她雙手雙腳:「壞人還替你穿衣服?你是真醉還是假醉?」

「真醉真醉,當然是真醉。」梁書昕打著哈哈:「醉了什麼也不用想,不用管,不知多快活!」

「終有清醒的時候。」孫惜誼歎口氣:「到時候,只會更痛苦。」

「胡說!」梁書昕瞪大眼睛:「醒了便再喝,今朝有酒今……」

「你這樣折磨自己,她一點也不知道。」孫惜誼像是說給她聽,也像是說給自己聽。「何必呢?」

「她是她,我是我。」梁書昕大喝一聲:「我才不是為她而喝酒。」

「哦?那是為了誰?」

「當然是為自己。」梁書昕呵呵笑:「半昏半醉半夢半醒,心裡的不痛快都揮發掉……」

「你這叫『自欺欺人』。」孫惜誼毫不客氣:「我告訴你,今晚是最後一次----我再也不會管你了。」

「為什麼?我們同病相憐……」

「失戀是失戀,總不能無了期頹廢下去。」孫惜誼咬著唇:「我會重新振作,好好過日子……」

梁書昕打斷她的話:「說就容易,我才不相信,你可以忘記她。」

「我不用忘記她。」孫惜誼垂下眼睛:「她是我過去的一部份,我永遠也忘不了。可是,我會放下。」

「放下?」

「我可以懷念她、可以祝褔她,但不會死纏她。」孫惜誼輕聲說:「我的日子還長,應該可以再愛一個……」

「說得好!」梁書昕眼睛閃著亮光:「你可以,我當然也可以。」

「加油!祝福你!」

「祝褔我?」梁書昕拋來一記媚眼:「倒不如配合我?」

「……你……真是醉糊塗了……」

「呵,是醉是醒,你試一試不就知道了……」

 

 

-全文完-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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